花 / Joe《 老 》
終於老了
在剛滿六十
或虛歲六十一的時刻
世界變得紛沓
不知如何應對
日日的行事
移動一個念頭換個姿勢
好難
刺激反應固化為史前遺跡
一點一滴潰損
徒餘斑剝的感慨
真正老了
意興風發變成一則
虛無的作態
豈可…
豈會如此不堪
憂愁就這麼來了
和歲數皺紋黏在一塊兒
看不見摸不著
只有從滄桑的世事摸索一二
..........self photograph / Joe1. What is Art?
飛越踟躕的中年從童年追奔過來
而我已老藝術依舊年輕
怎忍心橫加斥責
掛起畫布
提起筆沾飽油彩
青春啊，我將充滿惋惜地塗抹你
讓老手賜予回春
重新鼓起盎然的生機
跳躍、奔跑、飛翔
實現最不可能的夢在雲的故鄉
白皚皚的山巔
一片片熟悉與迷茫
掩面而來
該說的──
早已道盡，未出口的──
且賦予老耄禿筆
稀稀疏疏
寥寥幾撇
了結
可以呼之即來
卻在俗務間離去
容不得一點干擾
這樣的詩
像去盡雜味的茶
還剩什麼呢？
─── Joe
空杯 ( the empty cup )《 心境 》
心
不再牽連周遭的氛圍變化
孤伶伶而絕對
不再有境
各種聲音
噪雜或寂靜
在縮小或放大的觀照下
無所差別和軒輊
歷經長年折磨糾纏
終於不見了，這
──始料未及：
時候一到
就打發掉
六十年換得慧可雪中數宵之求
唉，可矣！
PS.
慧可禪師到少林嵩山寺拜謁達摩，請求開示。達摩面壁靜坐，不予理睬。慧可佇於風雪中，數日雪深及膝。達摩見求法虔誠，問：「久立雪中，所求何事？」
慧可：「弟子心未安，請祖師為我安心！」
達摩：「把心拿來，我為你安！」
慧可：「遍尋心不可得！」
達摩：「我為你安心竟！」
...
